江秋鹜

空白.

长生令1-2【仲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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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章一

我拈了朵花,轻巧的别到他鬓角,人胜花娇。
“孟章,你可莫要忘了我。”
他狠命点头,殷殷道
“公仪哥哥,待我袭侯位,一定记得寻我!”

待他袭侯位,我怕已是魂归坟冢,黄泉独饮一碗孟婆了。
但我还是笑着点了点头,亦如我第一次不忍拂他面子般的微笑。“定然。”我微哽喉头,缓缓道。

公仪堃生本不唤做公仪堃生。
我活了两世,该袭着第一世仲堃仪的名字,比这拗口的四字好听的多了。
孟章理应还是那个孟章。却从龙椅上的王做到了侯府家的庶子。
都说侯门深似海,遥想我上一世平步青云一路坐到上大夫的位置,小小栎浍侯府能有什么惊心动魄的风起云涌。到底是我管中窥豹鼠目寸光了。算是偿上一世心里欠下孟章的那点人情,总不能由着任人欺辱他。再不济,我也是叫过他一声王的。

那花我本是替别人备着的,只是重生数载,大海捞针。许是无缘分,我实在是寻不到公孙钤。久了,酿成一块心病。举奕是他,把酒亦他。
但可惜举棋无他,斟酒亦无。心病终究是病,堪堪藏着便是。
公子称兰,阿章却恰适桃花。我想。
举足映风波,笑靥懒照。
上一世的孟章坐久了龙椅,却不曾踏实。我初见他就已值而立,十几年来总觉朝堂之上皆是豺狼虎豹,如何是好?我不甚喜他性格,重情且优柔。他非明主却是良君,到底是在我面前咽气的,任谁心里也该有个窟窿。
我像是被整剑没入,喘不过气。
“公孙兄,我虽对他失望至极,但他终是我王啊……”
也就是公孙钤,我敢与他这样说。说他兰质君子,委实不冤枉他。
“仲堃仪一生,只忠一王,只事一王。”这句他却听不见了。
思及此事,我本以为自己应落个奸人名号,却不想那慕容离比我更不择手段。恩将仇报面目恨,辣手弑友良心丧。我恨恨写下平生所极之憎恶之辞。还未等手刃这人,转眼竟处在另一番光景。
造化弄人,而今恩仇只得先放一放。
杨花吹渡口,酒香传十里。
我惊觉自己前世还有弑君之嫌,一想更是愧疚,干脆给自己化了别名,省得瞧见孟章心虚。
谁料这第二世,打着偿孽债的幌子。仍要佐他。

我非君子,许是打小忍饥挨饿受尽冷眼。容人的度量向来难在我身上展现半分。自幼而孤,艰难困苦自是世家子弟所不能及分毫的。可如何混得一个仕子的好名号,寒门二字总要扣到这前头。寒门虽可敬,谁愿做寒门?
由是这个缘故,我自不觉得自己欠别人些什么。但于孟章,总觉有些亏欠。说不清,道不明。

“在下复姓公仪,字堃生。”
孟章这一世一如之前落魄,甚至更甚。她娘本是侯爷府不知多少房的小妾,偶得幸有了身子。却生下他竟就撒手去了。许是怕活着的滋味更苦,我却不甚认同。
他与我同行谈天,乍看一派的天真烂漫。娓娓道来这些事,倒像是从市井勾栏里听得的他人故事。我方才为他付了包子钱,包子薄皮大馅。我瞧他吃得香了一时也有些发馋。悄悄吞了口水,盘算着隔日来吃。
他道“多谢先生今日解围,改日定登门拜谢先生。”
我便知他欲与我相交。
不敢拂了小少爷面子,我唇角带笑连连应好。他过的不如意,我猜着了十之八九。
这一世的孟小少爷更明白,隐忍而避锋芒。到底比之前那个聪明些。我拊掌,半晌端起茶盏,饶有兴致的吹了会儿浮叶,将茶送入喉中。已近温凉,我轻出口气,茶香四溢。
瓦肆外传来几声惊叫,有些喧闹。我按耐不住便要出去瞧个究竟。这一世纯钩也不在身边,离席总也觉得不习惯,我踱两步出去。心里想着也就无缘再用剑灵与公孙兄再次相遇了。心里事还未想完,我便是一滞。定睛看了半晌,甚至出指腹在眼眶上按压几下。
莫不是梦吧,所念何来何?
一抹蓝衣映眼底,恍惚有热泪盈盈。波涛汹涌,奔浪决堤。
“公孙兄!”
我也不顾是否错认,横冲直撞至他面前,霎时泪已沾裳。
你终是旧时面目。我心如此想,转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方才喧闹的正中心。
这可…如何是好。只听被我唤做公孙兄的那人轻笑一声,开口悠悠道
“这位先生,可是来为在下解围的?”
我仔细听了反复,这话倒真是解围二字。那人出言却分毫不像深陷窘境。
“……”我实乃路过,认错了人。我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个完整句子,兀自抬手擦着虚汗四下察探。
有个姑娘半坐在地上,哭的梨花带雨,快赶上方才的我了。
这“公孙钤”准是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了。我心下颇为不忿,这人面貌如故却一派道貌岸然,绝不是公孙钤。
“姑娘,可有大碍?”
我盘算了一阵,决心先去扶姑娘。
“这位公子的车驾将小女撞倒,怕是走不了路了。”
那姑娘只管哭,像是未见到我相扶的手。同刻,我几乎能听见周围的议论指点。
“先生瞧不出,她是图财?”
那“公孙钤”如鬼魅般不知何时晃到我身后,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我有三分不信,决计拿出钱袋试探。
“姑娘需要多少?”
他倒先开口替我问了。
我眼神一花,钱袋就像被抽了个干净。
“这位公子认得我?”

不认得,我心想。“公孙钤”见我未答话,又几步跟过来。我脚下虚浮,头晕眼花。半点理他的欲望都没有。
“公子?公子?”
我感觉自己脚下打了个滑,旋即没了意识。昏睡过去前只听见这人反复念叨的公子,倒怀念起往日仲兄的称呼,与这相比当真有如仙乐。
这人亦自称公孙钤。
我悠悠转醒,见他一副关切面孔倒真以为是旧人。如虫蚁蚕食心头,密密麻麻的一阵生疼。
我自报家门,将那拗口的四字念了出来。公孙钤微不可查的起了起唇角,郑重的点头。我心觉有些古怪,却瞧不出什么太大破绽。
“何事叫公仪兄如此难过?”
我听他问。我委实难过极了,却不是缘他。
“方才想起自己那日出门,只是为买个包子。而今包子没买着,却……”却遇见你这冒牌的公孙钤。我没顺着接下去,心里恨恨道,狠命眨了眨眼睛,致眼眶泛红。
“……”
这话一出像是把他准备着即将倒出的话一并打了回去。我微睁眼,瞧他薄唇一抿带出副无言以对的无奈。
我心有窃喜,却不言明。

后两日,孟章寻我。
算是我第一次踏入栎浍侯府。不算大,却装的气派。栎浍侯年迈,家里渐由大公子掌事。所幸侯府人丁稀薄,算上孟章仅有三位公子。孟章是小妾所出,虽是最小的却也没那些应有的宠爱。
他的卧房倒还别致。他亲自引我入内,“本说是登门拜谢先生,如今是委屈先生到我这儿了。”
他笑得很好看,让我觉得一点也不委屈了。
“不妨事。”我亦含笑答。
由着我在房里走上两圈,我瞧见他灯盏摆了三层,尽数油枯了。侧案架上书简成堆,我心下暗叹,不动声色。
小少爷心里有计。
“在下不才,前日收了盏好琴,却不通音律,不知先生……”
他引我入暗室,我颔首微笑跟着。
七弦通妙意,钉琮琴中语。
“先前通些音律,许久不弹恐是生疏了。”
我道,却又将指按压弦上,随暗纹摩挲。
忽忆当年人尤在,声尤洌。他道自己实是辜负了这七弦妙意,我低眉一味应着。那时他当是很愿听琴的罢。
我欠他一曲。
从前学琴,夫子说君子鼓琴乃修身养性,而非乐馆伶人,只为博他人耳目之悦。我先前自诩君子,而今想来,着实可笑。
“与吾主共事近十年,磨去了不少性子。”也曾对月对人,举樽轻笑这事。
“本王想着,仲卿当是极擅音律的。”
自那后他曾与我解释,他为君,我为臣。当是时,受宠若惊几欲涕零。

“公仪先生果真妙人。”
孟章喜笑颜开,谈此句从善如流。当真半点考虑不到我恍然感受。
“小少爷不缺妙人。”我答。
“那先生知我缺什么?”
他极聪明,我便跟着应承。
“缺贵人。”我一字一顿,渐有笑意上我二人眼角。我醉于他浅笑,竟忘了揣摩他心境。
而后终是我浅薄,我不是他的贵人,反是命定的灾星。

公仪堃生自后便成了小少爷的舍人。
“先生甘心如此屈尊做一舍人?”
孟章提心皱眉再三问我。我未答,垂眸去看案前棋局,落子断他。罢了抬头,自嘲并非什么大将贤才,他却觉我谦恭。他道他兄长门下有一人,与我相似,皆是惊才绝艳之人。
我不过曾于他论几句道,浅尝辄止。见他这样说,心下竟也认定他能识人。正如上一世一般。
“此人好像叫做……公孙钤。”
他与我谈到兄长门下之人,思索了良久道出那人姓名。我倒并不惊讶,公孙钤此人,我已寻得了。故而我料定他兄长,许是当日天璇国主陵光。
“我曾与他有过些交情,此人颇为不凡。”我告诉他。孟章点点头,若有所思。我便又道“小少爷可趁此势,先落一子。”清脆打案响,黑子镇。



* 章二

我待在孟章这足有三个日头了,老老实实的当真像个舍人。孟章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问我
“先生几日也不出去走动?”
我故作高深了两日,终于开口宽慰他。“小少爷,这棋要一步一步的下。”
得他似懂非懂的点头后长舒一口气。究其原因远不如我端的高深,不过是钱被公孙钤骗去了大半,无力供养自己罢了。
到第五日,孟章便知道了此事。我懒抬眼皮见他掩面只露一双眼,眨巴眨巴的有若星斗,无奈的叹口气。道,“想笑便笑罢。”
他有如获赦,噗嗤一声显出十足可爱。我情难自抑,一双眼紧锁着他盯穿魂魄。
“哈哈哈哈不过这个公孙钤也真是……”他笑累了,亦约莫是察觉到我的眼神。声音嘎然而止,悻悻闭上口。
我尚有些疑虑,却懒得再与他追究,便就此作罢。

又三日,侯府二公子遣人送来份例。我随意捡了份成色欠佳的燕窝,对小少爷笑笑。“孟章,该落子了。”
他果然不解,接过那份东西瞧我。我道“你只管顺着我做场戏便好。”他依言应了,我颔首,旋即追出门拦下那送份例的下人。“诶——留步!”我面上堆笑与他套些近乎。一手将三块上佳金饼揣入他衣袖。
“先生这……”
那人手指触到金饼先是一惊,随即攥紧了做出为难神色。
“小公子的赏赐。”我顿了顿,压低声音。“二公子专为我们小公子准备的上好燕窝,还劳您多四处说说,以彰二公子德行。”
这人是极聪明的,转转眼珠便连声应好。
“这是……何计啊?”
孟章倚在门边看了个完整,仍是不解。皱皱鼻子有些怨怼的瞧我。
“而今大公子当家,你又势微。若想扳得几分优势,当依谁,抗谁?”
我权当瞧不见他神色,悠哉推门进去。
“这也不像在倚我二哥啊?”
他随我进屋,三步并小跑的跟上。
“我在试公孙钤。”我最后答道。

第二日晨起,孟章久卧榻上,任谁叫也不起。伺候的家奴实在着急,跑来敲我的房门。
“先生您快去看看吧!公子怕是害了什么疫症!”
那女奴与孟章感情甚笃,情急下竟是落了泪。我眼眶发紧,当即一路随她过去。女奴请我进屋,退身在外面安静候着。
“孟章?”我进门。

片刻我推门而出,面色阴沉,厉声问。
“小公子昨日可吃了什么旁的东西?”
女奴一惊,思索半晌却犹犹豫豫不敢开口。
“说话!”
当是时,我眼里必定怒意汹涌。大喝着心里只想着这一世孟章再不能死在我眼前。
“只……只食了昨日二公子送来的燕窝……”
女奴怕极了,老老实实答道,言语间皆是不可置信之情。
“那当是如此了。你可知如何行事?”
我得了满意回答,沉声向她道。
孟章平素与下人关系不错,向是与人为善。为仆的下人没别的本事,传播消息倒是很快。不知此事传到二公子那,又是何种样子。
我瞧着榻上人说完笑了笑。
“如若他们不中计呢?”
我的小公子撑起身子紧蹙秀眉,还是担心。
“若当真如此,我还有他计。”
我伸手以指腹轻推他眉心揉开。
“莫怕,万事有我。”
他身子一僵,旋即点点头,轻声道
“多谢……公仪先生。”
我方知适才举动轻浮太过,面皮发烫。只掩着做拳轻咳几声,借口屋内太热退了出去。
屋内着实太热。
阳春三月,莺柳花红。我长叹一声,合了眼苦笑。
可笑有人言,无情都做痴情种。

公孙钤比我想象的要沉得住气。
二公子足足忍了两日,孟章也足足演了两日。
直到第三日我在孟章榻前,听下人传话。公孙先生来了。
孟章喜上眉梢,道公仪先生好算计。
我将他按回床上躺好,掖了被子。
“算计这词多做贬义,小公子可是在笑我?”
“啊呀,那便是我唐突了先生,抱歉抱歉。”
他起身假模假样的作揖。我没做声,只看见掖好的被角又被翻了起来。
我终是好劝歹劝的让孟章安分待在里屋,绝了他意欲暗中观察的念头。他显得颇不乐意,所幸我的话他还听得几分。
我出门见客,心想着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。往日只我伏低做小,哪来命令他的机会。
“仲兄何事这样开心?”
本我眉间眼角那点笑意被来客看了通透,我急于掩饰,忙做未听见样子。只道
“公孙兄。”
后来细想,他那句话早已是破绽百出。
公孙钤展颜,亦不再提。寒暄两句二人便入正题。
“小公子如何?”他问。
我冷笑斜睨他。
“要看二公子想他如何。”
“公仪兄言重了……”公孙钤汗颜。
见他有心为善,我便也不做咄咄逼人相,转眼便换了副面孔为他添盏置茶。
“请。”
礼数尽到。
公孙钤回礼,举杯茶气氤氲。于是唇微张,小口抿上几下,置回案上。
“二公子心系小公子身体,叫我来看看。且说这燕窝本是大公子府中出,当不会有事。”
“怎会有事,不过是吃坏了肚子,休养几天便是。”我轻颔首。
“想来大公子也是如此意思。”
公孙钤自是忍不住嘴角噙笑,观我反应。
“不及二公子意思来得有益。”
宛若推杯换盏,酒中藏蛇。公孙钤闻言朗声而笑,连连称是。
他道陵光果有此意,使我放下心来。三五杯热茶入喉,熏出三分意趣,我命人将琴抬来,定要尽兴。
“抚琴予知音,公孙兄可愿一听在下拙曲?”
他欣然允了,见我指尖浮动,或拢或拨。环佩淙淙,山水相行。
便是我第一次,仅为一人抚琴。能觅得一知音,足矣。我思绪万千,不住一声谓叹,琴音渐怆,由是飘了极远。
“公仪兄,如此就好。”
公孙钤耐不住我戚戚,沉声叫我作罢。不再做他言,我恍然,方才知今是昨非,人是人非。
我起身送客,举目夕挂残阳。
公仪堃生非仲堃仪,而如今公孙钤亦不是那公孙副相。

“什么人?”
我方合眼,细听周遭木叶相合窸窸窣窣,不似风声,应是有人过径,隐匿不发。我心下骇然,便大喝。那人不像杀人夺命之徒,闻言飞身出,腾云上。只留一抹白衣照眼。
“齐之侃。”
我念道。

“大公子,可是叫蹇宾?”
我证实猜测,如此问孟章。
小公子正为今日宴饮准备梳发,点头说是。侯府家宴,孟章平日是不去的。本就是个隐形的公子,去或不去没什么分别。他这样说,却耐不住我强求。
我见他取冠,先他一步。
“我来。”
孟章仍是没长高,我站直了瞥见他发顶,高束一段长发。从他手里接簪子固定好冠,随即自然的拍肩道。
“小公子精神多了。”
他朝我笑。
“自从先生来了,我就精神多了。”
他话说的露骨,我不敢答。只催他出门。
“本王得仲卿,如涸辙之鲋入大泽,甚善。”
我想起他这话。
勿论星移斗转,日月变迁,独孟章不曾变过。
他道我是他的大泽。我跟在他身后扶他上轿,心道,我何其有幸。

我原以为侯府家宴应是热闹非凡的。
结果三两之朋,把酒也凉,气氛已是剑拔弩张。
孟章与我皆是第一次来赴宴,同时都有些不知所措。我四下看看,正寻到公孙钤与之双眸相交。他挥手示意,我便与孟章落座于他旁。
说得清楚些应该是孟章落座,我与公孙钤站着,一副侍候的舍人模样。
孟章在前正襟危坐,我便与公孙钤在后交谈起。他道我不明白侯府内些深层细事,皆讲了起来。

“那位齐大人本是大公子身边的侍卫,大公子十分重他,现下手里握着侯府半数兵马。”

他这样说齐之侃。我点点头作若有所思状,已盘算起该如何应付。说起来我与这位齐将军,不,应是齐大人了。我与他倒是气性相和,只是所图不同,总得兵戎相见。这一世,还得算计他。
我这厢正兀自想着,那齐大人已举酒来敬。公孙钤轻扯我袖,恐怕我又神游太虚去了。我将杯作低回礼,从善如流。
我与公孙钤笑着道还与这位齐大人有一面之缘,可惜大人只留了个背影匆匆走了,着实可惜。公孙钤不明所以,我留意着齐之侃的面色,骤然窘了起来。心下暗快,只觉得有趣。

“大哥,愚弟正有一事平日不合适说。而今家宴大家都乘兴,我便说了?”
陵光忽的开口打破了堂上气氛。他着一身绛紫袍笑得恣意,略一拱手向上座的蹇宾,也算是赚足了在座所有人的视线。
“二弟但说无妨。”
蹇宾敛神沉声道。
“我们这三弟,将近及冠了,却封户都不曾有。我这做兄长的,实在是不忍。”他得令目光转向邻座的孟章,悠悠道“到底也是流着我侯府的血,虽说分个三六九等,但凤凰与野鸡仍是有分别的,你说是不是?”
孟章直直的盯着陵光狭长的眸子,我一眼便能看见他攥在袍下的拳头,牵了一片衣物揉得皱巴。我亦不悦,却不曾分一个眼神给身侧的公孙钤。陵光替孟章讨封,虽说话不好听,但总还是有利的。
便是如此,我免不了得回去好生宽慰我的小公子,他着实太苦。
我方这样想着叹了口气,就听孟章一字一顿的回道
“二哥所言,不无道理。到底血脉是一般的,具禽鸟尔尔。”
我心里一阵好笑,面上忍得辛苦。觉得孟章当真是不同了,感慨一会只听得旁边传来声声窃笑,果是公孙钤忍俊不禁,用锦袖半掩着面。
“公孙兄。”我轻声提醒他循声望来的陵光,他才止住了笑,道。
“小公子果然不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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