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秋鹜

空白.

茕茕 .肆

*两仪葱互怼开始

*放飞自我顺便求评论!(你

*仲孟仲依旧无差



又一封信传入天璇宫中。陵光闻是仲先生遣人送来,心也了然。信上只道自天权借兵二十万,一月后出昱照关直赴天璇。

“仲先生就不怕孤王拒绝?陈兵二十万于我天璇境内,非小事也。”

陵光虽如是说,却早允了兵来。时仲堃仪随大军归来,陵光召他来谈,只说了些不大相干的,自然绝口未提及早前孟章之事。

“天璇王非鄙,乃明君也,不会不允。”

仲堃仪做得一副谦恭姿态,言语间早早将王上称呼改了回去。

“如此说来,那天权执明,亦算是明君了。”

陵光神色冷然,只笑笑随口道。

仲堃仪未答,干笑罢了轻叹一声,拱手而待。

“孤王自知你意,乱世中得以安身立命者,皆非庸才。”

陵光起身将印信拿起,向人

“天璇不及别国,本自顾不暇。如今予十万兵马,助仲先生一臂之力。”

“多谢天璇王。”

仲堃仪忙跪去接印,又听陵光言

“来日仲先生功成,答应孤王的可莫要忘了……孤王倒还有一事。”

陵光思忖片刻,仍是开口说了孟章所托,只是说得隐晦,也不露什么痕迹。

仲堃仪探不明白缘由,自然也只能答应了。乃自退去筹谋合围取天枢之计。



当日仲堃仪天权之行着实费大力,执明虽面上一派混吃等死、自在闲人样子,实则聪明极。

他天权虽富庶,却因久富不与外通人烟,安乐久也,故兵不一定强,自然难与久经沙场的遖宿军相比。

借兵助天枢与遖宿直抗实在于他不利,仲堃仪颇费了一番口舌。终天权有兵出,驻二十万与天璇遖宿域界。表成合围之势,其胜在天时,出其不意。

饶是执明闻仲堃仪计也赞之有谋,着实妙人。便挥挥手允了三国合盟之事。



“仲大人留步,本王还得讲个条件。”

执明方是想起了什么来,叫住还未行几步的人

“天权王请讲。”

“若是阿离……于天枢天璇有了消息,还麻烦仲大人帮本王留意着。”

执明谈及,尚有些吞吐。

“还请王上放心。慕容离此人,在下是一定得找到的。”

仲堃仪神色暗了暗,隐隐察觉执明于慕容离心意非凡,便也不再多说。只曲身退了出去。


旧事过眼,慕容离这名字再翻了出来。

仲堃仪无暇他顾,现下调度兵马是真。前几日放出的斥候已有三两回来通禀,天枢归附后,遖宿无力再过北而治。只兵不足十万余守城而矣。

且仲堃仪带走二十万兵马俱是天枢青壮,报国之情难消,又与家人两隔。自是勇猛非常,军中亲眷多在国过着旧日,如此牵挂。

仲堃仪暗想,倒有了七八成的把握。





是夜,天枢王宫。

孟章归国的虽无声无息,却也难敌过世族暗卫日日监视着,虽找了替身日日扮作他于屋内养病。但归国风尘样子还是露了破绽。孟章自知要应对,倒也自如。

未出他所料,苏瀚来时正是晚膳后。

时人着狐裘大氅,一身厚重却像是比原先更富态了几分。

孟章素喜节俭,此时也不过堪堪一件斗篷。他于案前放了笔,长叹口气尽力将拧着的眉舒展,怒火压下七八分。

“苏监国此时来可是问本王今日出行一事?”

孟章主动言起,真让苏瀚将心中猜忌减轻些许

“臣闻王上早些日子卧病,今日却能出行,便想来看看王上是否大好。”

苏瀚言事,眼睛牢牢盯着孟章。似乎意图从人脸上寻得蛛丝马迹。

孟章是极怕苏瀚起疑的,忍字自勉尚有二十载,面上早做得一副波澜不惊样子。

“本王倒无甚大碍,早年害得病未好利索。今日见天晴好,便去城外散了散心。苏监国莫不是疑本王有二心?”

孟章起身,下了两阶,正立于苏瀚面前。细瞧他身形好像长高了几分,欲人对视君王气度自显,苏瀚气势稍退。

“臣不敢。”

“苏监国不必忧心,本王拖着这病体,不过多做两天富贵闲人。监国大人为我天枢劳心,还是早些休息罢。”

逐客令一下,孟章转身像是带了怒气的挥袖向寝殿行去。

这戏,既要做便要做足。孟章想,这倒还是从仲堃仪那学来的。故人怕也是在备戏,数着日子,应是即将开场了。

“吩咐的你们可都办好了?”

“回王上,近日四处传言已起,百姓大都应是知道了七八分。”

“甚好。”

孟章摆摆手让人退下,方不再掩笑意,唇角勾起,眼底藏拙,一片嘲。

本王将戏台搭好。仲卿,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了。

他却又笑自己。本知仲堃仪除情,从不是能让他失望之人。




白雪漫,朔方已是飞雪若鹅毛。寒意凛冽刺骨,遖宿军人生来在暖处,平生都未受这样冻过。驻天枢军营里,竟因防寒不利,冻死了几人。

消息至苏瀚后,那人赶快将屯积于败兴御寒衣物一并献似的给了遖宿军。百姓因早年战事本就尚无收成,而今御寒竟也成了难事。

孟章看在眼里,只在心里狠狠记着,却只字未言。庸碌君王,大抵如此吧。他想着,算起了时间。

入凛冬矣,正是仲堃仪的机会。孟章算的到,遖宿王自然也算的到。时下遖宿物资已断断续续到了,加之克扣天枢百姓之物,军队不出一月便缓了过来。遖宿加盾防,天枢城内外,皆是驻军。

“大人,遖宿增兵应有十余万人。再加先前驻兵,统共二十万军。”

仲堃仪此时带军正驻守在天璇域界,为掩耳目不敢声张。

面前沙盘形势大改,他将旗拈起,思忖片刻落下。

“借此地利为突破口由南深入,快攻取城。”

所指之地正是咸平,地动毁了城墙,难守易攻。四处乃平川,当用出奇不意之策。旌旗扬风,已一击制胜。

因冬时太冷,遖宿军竟一路溃退。仲堃仪三十万军自咸平挥师而上,大捷,直逼王城。又此时天权大军过天璇二十万军已至余遖宿接壤之地,大有一攻之势。当今形式,三国已然同气连枝。尚不说天权有力过天璇出兵,天璇久而未动,不得不防。

天权一军既挡了遖宿增兵,本天枢旧青壮之军当是志在必得。不过七日,下王城。城中百姓开城门,迎壮士归家。


仲堃仪只命人再去将苏瀚处理了,趁着乱时以绝后患。只身一人进了王宫,犹记着陵光嘱咐,便命军莫要踏足。



紫墙楼台还依旧,雪覆一层更似画中境。如此佳景,不该染尘。踏雪行,又若寻孟章踪迹。不自觉的便到了王寝宫前。

旧时他来此三跪九叩,诚惶诚恐。而今迎风雪,一袭黑袍静立于此,竟有归家感觉。

仲堃仪忽然觉得自己累极了,细密片雪打在脸上,转瞬消融。水珠从双颊滚落,仲堃仪一直觉得不是泪,也躲着那滚烫的触感。

九层阶,缓缓踏上。檀木雕花上夜沾了风雪,黑袍中伸手,推门不入。

仲堃仪终是又踏上了宫砖,殿里当是有人的。仲堃仪想起新王,孟卓。他将两字放嘴里念着,过一会竟成了孟章二字。于是闭口,脱了斗篷。湘色长衫透着旧色。
他过香去寻那新王,辗转到了书案前。

“仲卿。”

旧音入耳声淙淙,墨绿长裾镌青龙势。一别也久矣,仲堃仪见眼前人,又如初见时那般,少年之王意气风发。眨眼过,却又不是。

“一别五载,仲卿已不认得本王了。”

孟章开口,所言为叹。垂首隐却眼底色,五载过,他身形也挺拔了些。与仲堃仪对立站着,虽还未及,却也差不甚多。

是有掌灯之人,领路也。非为渡人,为己而已。

仲堃仪心有明火,本以为早灭矣。堪堪藏了火种在胸口,而今火种重灼。离火一起,炽热灼心。

他不言,双眸阖上。曲下身子,似被灼得太痛了。大喜大悲上心,仲堃仪喘了几下,咳出一口深得发黑的血。

仲堃仪渐能感知到肩膀触地的凉,门未掩,有冷风吹他袍底。青龙王似失措,唤了他名字。

转瞬间天昏地暗,便是什么也记不得了。

雪过待春,五载沉浮人心改。为君为臣,人惧本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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